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玩偶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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玩偶店

“我會原諒你。”

“為什麽呢,因為我是你弟弟嗎?”

“是啊,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弟弟。”

隨夫人會讓林隱吃很多他不願意吃的動物肝臟,如果林隱不吃,隨夫人就會暴躁的打掉餐具,她尖叫著、粗魯的把肝臟塞進林隱口腔裏,逼迫林隱咽下去。

一直沈默的隨先生開口:“他不想吃就別逼他了。”

隨夫人卻更生氣了,“這些都是補血的,我是為他好!”

林隱嘴角上滿是肝臟的殘渣,他的喉嚨很痛,但他還是問了出來:“是為我,還是為了弟弟?”

“你不願意為了弟弟吃嗎?”

林隱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,他只想有個家,於是林隱重新拿起餐具,緊疼的嗓子終於還是回道:“...我願意。”

這時候隨夫人臉上才露出笑容。

這一切都被門後的隨明月看在眼裏,不如說他一直都知道林隱的存在是為了給自己換血,從林隱來的第一天他就知道,只有林隱以為他不知道,把他當成無辜的弟弟。

這樣被抽血日子維持了五年,在林隱十五歲那年,隨明月的體檢報告上的指標已經一切正常,但林隱的身體卻每況愈下。

隨明月已經可以出去上學,每天都會給林隱講很多學校裏面有趣的事情,林隱因為身體的原因沒法去學校,只能想象著隨明月所說的畫面。

想象著穿一樣校服的同學,想著講課的老師,想著和同學一起課外活動…

沒多久林隱又見到了那個和尚,和尚把佛珠再次放到了林隱脖子上,佛珠這次沒有閃現金光,而是發出灰蒙蒙的光圈。

之後和尚和隨氏夫妻去了外面談話:“隨夫人盡早帶著明月和這孩子分離,至少五年內不要見面,互換的命格靠在一起會相互影響,如今明月身體已經恢覆正常,和這孩子太近恐怕命格再受波及,等五年後命格認定身體,一切塵埃落定就不用怕受影響了。”

隨氏夫婦是做紅酒生意認識很多名流權貴,怕棄養會讓家裏名聲受損,隨夫人便故意傳出林隱脾氣暴躁,還經常不經意間展示自己胳膊上的淤青,有意無意的透露出是領養的林隱打的。

久而久之,鄰居們也都信了隨氏夫妻的話,畢竟林隱太過陰暗孤僻,見了人也不打招呼,鄰居們也不太喜歡他,反而隨明月總是開朗的打著招呼,叫著伯伯阿姨問好,非常受鄰居們的喜愛。

有一次隨明月和林隱在自家院長裏曬太陽,隨明月扶著林隱,但不知為何,隨明月卻摔倒了,這一幕被鄰居們看到,從他們的視角看去,隨明月像是被林隱推倒的,反正他們潛意識也認為林隱就是餵不熟的白眼狼,欺負弟弟,毆打養母。

這下鄰居們是徹底相信了,這樣的孩子誰願意養啊,還是沒血緣的。

隨明月沒有出來替林隱解釋一句,哪怕那些流言蜚語要把林隱淹沒。

也沒人會聽林隱的辯解。

說到底隨明月才是真正的隨家人,他們才是血緣上的一家三口。

林隱不過是個外人。

隨氏夫婦就任這種流言擴大。

那天晚上,隨氏夫婦做了很多菜,隨夫人喝多了抱著林隱一直在說對不起。

對不起什麽呢?

林隱實在不知道隨夫人說的是哪一樁事。

是對不起把隨明月的癌癥給了他?

對不起一直以來逼迫他吃不愛吃的東西?

還是對不起讓他遭受那些流言蜚語?

或者是對不起,這次要把他丟下?

隨夫人的手還是那樣溫暖,可再也暖不熱林隱的手。

終於隨氏夫婦給了林隱一筆錢,扔下他就走了。

……

“布谷布谷...”墻上的鐘表開始報時,拉回了林隱飄遠的思緒。

大中午的太陽還有點刺眼,讓人有種想流眼淚的錯覺,林隱擡手擋了下,他深吸口氣緩緩吐出,語氣沒什麽波瀾:“隨明月,那是你爸媽,不是我的,他們也從來沒把我當成是他們的兒子。”

“可是哥,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哥哥…”隨明月從身後抱住林隱整個腰身,趁機將一道符咒貼在他身上,“哥我錯了,原諒我吧,你以前說我做錯事也會原諒我,還說我是你唯一的弟弟,不是嗎?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在一起不好嗎?”

林隱剛要推開隨明月,後頸一下尖銳的刺痛。

隨明月用註射器紮入林隱脖子,將那綠色的液體推入。

林隱因後面的符咒動彈不得,林隱越掙紮,身體越僵硬,也的語氣越來越虛弱:“你給我做了什麽…”

“哥你掙不開的不要把自己弄傷,乖乖睡一覺就好了,聽話哥,我也不想這麽對你的,可誰讓你不肯聽話和我回去…”

伴隨著隨明月嘴裏一串的咒語,林隱連靈力也釋放不出來,好像被封印住了,視線逐漸模糊,就連聽覺也開始朦朧,他用盡最後力氣掙紮的叫了聲“楚北”。

“叫別人做什麽,他能比我們兄弟更親密嗎?”隨明月愛憐的用指尖撫摸著林隱的臉頰,對林隱叫別人的名字很不滿,接著他就招呼了保鏢把林隱擡上了車。

臨走時隨明月還不忘對著攝像頭禮貌的打了聲招呼,行了個紳士禮。

二樓的楚北正帶著耳機聽歌看漫畫,看到感人畫面男女主被迫分離,情到深處還不忘拿紙巾擦淚。

“叮鈴~”

陸生玩偶店門上的風鈴響了。

陸生的玩偶店之前是是沒有風鈴的,但是有一天,他路過西街一家甜品店發現了風鈴這個好看又便利的小東西,於是陸生就給自己的店也整了個。

隨明月讓人把林隱擡到店裏。

陸生將胸前的小辮子甩到身後,看到林隱,他眨眨眼多看了幾下。

隨明月沒發現陸生眼神裏的異常,但看了眼昏迷過去的林隱,還是忍不住擔心道:“我哥身後的符咒不會傷害到他吧?”

陸生笑瞇瞇:“只是道禁錮的符咒罷了,話說回來他馬上就快變成玩偶了,傷不傷害他的似乎也不太重要。”

隨明月皺眉道:“他會疼嗎?”

陸生依舊笑瞇瞇:“我不會讓他太疼。”

“需要多久?”

“明天的這個時候您就可以帶走專屬您的玩偶了。”

隨明月小時候的玩偶也都是陸生做的,長大後的隨明月因為身邊沒了林隱,又重新依賴上了玩偶的陪伴。

隨明月之所以這次找上陸生,那是隨明月重新見到林隱後沒多久,他在等陸生包裝玩偶的時候無意提了一嘴:“要是可以把我想要的人做成玩偶永遠留在我身邊就好了。”

誰知陸生很快接過話,他搗鼓著手裏花花綠綠的試劑,朝著隨明月眨眼道:“小生當然可以做到啊。”

隨明月懷疑的看向陸生:“你可以做到?”

“當然。”陸生笑瞇瞇的拱手作揖,“只要你能給小生想要的。”

這時穿著哥特式衣裙的女仆過來送咖啡,陸生用拐杖敲了敲地板,女仆停了下來。

“隨老板可以好好看看他,她真的只是個玩偶嗎?”

隨明月仔細觀察著停下的女仆,女仆後背的蝴蝶結處有個巨大的發條,滴滴答答,機械轉動的聲音,但,這聲響裏面混雜著“砰砰砰” 的心跳聲。

她,竟有心跳!

陸生阻止了還想繼續靠近的隨明月:“她是位lady,隨老板作為紳士還是應當和女士保持點距離才好。”

話落陸生拐杖敲了敲地板,女仆又端著托盤離開了。

緊接著陸生帶著隨明月看了後面的隔間。

昏暗的房間裏有一處集中的光亮,由許多蠟燭組成的光亮。

跳躍的火舌像是人的靈魂,不安分的跳動著。

隨明月指了指那處:“我可以走近看嗎?”

陸生攤攤手,大方道:“您隨意,本來也是讓您看的,這上面有多少名字,小生就做了多少個玩偶,小生的業務能力可是沒話說。”

畢竟幾百年來他都是在做這個行當,可不會自砸招牌。

隨明月走近了才發現,這案幾上的每一根白色的蠟燭上面都有個名字,好像一個個靈牌。

隨明月臉一半被燭光映的橘黃,一半隱藏在陰影裏,俊美妖冶的臉上泛起詭譎的笑來:“只要你能完成我所想,多少錢都不是問題!”

人為財死鳥為食亡,陸生忙碌左右不過為了“錢財”二字。

畢竟他是個商人嘛,商人不圖錢,難道要和人談愛嗎。

不過有時候也不一定非得是錢,有的東西可不是錢能買的到。

橘黃燈光下的陸生伸手指了指隨明月手腕上的五帝錢,似笑非笑的擡起來眼:“小生想要的,是這個。”

隨明月轉動著杯子裏銀匙,不太想用正眼看人,或者說除了林隱,他平等的瞧不起每一個人,語氣也一如既往的傲氣:“陸生,我們這有句古話,‘人心不足蛇吞象’,太貪心可是要被噎死。”

這串五帝錢是隨明月大伯的物件,自他病好了之後,大伯就把五帝錢給了他壓身,有錢也買不到這物件。

陸生臉上笑意未減,眼睛瞇成了月牙:“哦呀哦呀隨老板,噎死也總比餓死強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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